回国的那个清早,匆匆赶回酒店的途中,微雨下起;路过一个社区的小公园,五、六个芬兰的小娃娃,也正好排队回校,陪同在侧的是三个幼儿园的老师。看到师生如此的比率,也就难怪北欧这个小国的国力日渐强大。
历年所有的统计,明确地说明了芬兰教育政策的十分高明。老话有言:老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。少了老师,一切都甭说了。因此芬兰师训入选的师资,资历一再提升,而且都是国内的第一流的精英。
国库年度的编算,亦然如此。教育部的拨款,点点滴滴,一分不能减。不论芬兰语的体系,还是瑞典语的教学,由学前而至大学,乃至残障者的教育,国家皆一视同仁之。
难得的是,国家落实“一个不能少”的主张。每一个孩子,不论领先,还是落后,人人一律获得同等的教育机会,而且按照各自的能力和志向,选定本身以后的职场。
从成本和经济效益推算,芬兰此举所行,似乎得不偿失;深而思之,必然发现,这才是正道。否则,纵然培育了第一流的医生,下线只有第九流的护士,情况将会如何?
明镜在此,这个国家,处处倒行逆施。潘永强博士在〈危机在教育,不在政治〉一语道破了马来西亚教育体制的素质之满目疮痍:从小学至大学各阶段,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评论:“教育普及,素质低落。”
何故?潘博士手起刀落,剖析沉痾宿疾的缘由所在,乃是“概括而言,我国高等教育深受两个问题困扰,一是大学种族化,二是大学市场化,导致学术生态和教育质量面容模糊”。
因为大学种族化,国内大学总数虽然激增,唯整体素质每况愈下,从亚洲十大,而百大,而千大。前不久甚至传出马来亚大学令下讲师相互引用彼此的论文,伺机借以提高大专之排名。
《私立高等教育法令》之后,一方面制造了“学士满街走,硕士贱如狗”的咄咄景观;另一方面呢,高等教育的市场化,始终没有因此增益了国家的人力素养,而是繁殖了一个个大学的罐头。
上层如此,其下的结构如何,自然可想而知。眼下不论国家的行政,还是企业的经营,乃至个人的才德,都不过如此这般。可是,教育体系之设计,何曾愿意因此对症下药?
吾国这些年月的那一点点成绩,大家知道,其实乃是仰赖背后一(小)部分的老师苦苦撑着的。他们当中,有的是在职的公仆,有的是私立的补习老师,有的在独立中学或者国家学校服务。
如果摒弃了这些,马来西亚的未来将会怎样,思之自明,迨无异议。谁要不信,则看权贵纷纷选择在国外挂号看病,尽把孩子送往海外留学深造,自可领悟了危机所在。
当然,芬兰教育的那一套,不一定完全适合这里的国情。但是,“因材施教”的那一套,确实是合乎教育的理论。政客见之,若能学得50%,至少可以扭转局部之困蹇。
可惜,我们所行,总是精神分裂的。组团造访,北欧诸国,是领导心里首选第一站:没到过嘛。一旦回国,也就回到原点,原地踏步,磨蹭拖沓。芬兰和我们之间的距离,难怪再不止一万公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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